要追溯人鱼历史，恐怕很困难，因为很早以前，就有人相信有人鱼的存在，这其中包括雌性的人鱼（即美人鱼）和雄性的人鱼。神话传说中把知识和文化带给人类的巴比伦之神欧恩斯据说腰部以上是人、腰部以下是鱼。此外，在古叙利亚、古印度、古中国、古希腊和古罗马，人们也曾崇拜过类似人鱼的神灵。最近几个世纪，围绕这些生物出现了许多民间传说，人们也不断声称自己目击过人鱼。

公元一世纪的罗马自然学家大普利尼是最早描写这种生物的人之一。因为当时居住在海边的人报告了许许多多的目击，他毫不怀疑人鱼的存在。他还指出：“有人看见许多人鱼在沙滩上搁浅，并且死在那里。”

北欧版本的人鱼传说有所不同，人们传说当它们生活在水里时就是海豹，而一旦当它们想变回陆地上的人时，只需脱掉身上的海豹皮即可！因此当地人把那种生物称作海豹人。在其他地方的人鱼传说里，人鱼也是可以在人和鱼之间随意变换的。它们从鱼形摇身一变就能同陆地上的人类结合，有的甚至能够同人类生下后代。然而不久它们就会害上严重的思乡症，对大海的思念终究会占上风，于是它们最后会跃身消失在浪花中。

水手通常认为看见一条美人鱼是一种死亡的预兆，往往此后将会有猛烈的风暴。传统芭蕾舞剧《美人鱼》中有这样的情节，船员看见礁石上坐着一条美人鱼，正在一手拿梳子、一手拿镜子打扮自己。于是船长便说：“这条美人鱼已经在警告我们厄运将至，我们将会沉到海底……

一

但是美人鱼决不仅仅是传说中的生物。在整个中世纪都不断有可信的目击证人报告说看见了它们。此类目击一直延续到了现代。

1809年1月12日，苏格兰东北凯士尼斯的两个妇女在桑德赛德海边看见海面上露出一张妇女的脸――“圆鼓鼓的、泛着粉红色的光”。那个生物在海里时隐时现。那两个妇女甚至可以看到它身上长着丰满的人类的乳房。它不时在浪尖上露出又长又瘦的白皙的胳膊，同时将一头长长的绿色的秀发甩在脑后。

当其中一个妇女公布了这次目击人鱼的报告之后，威廉・门罗在同年9月8日写信给《伦敦时报》，追忆自己见到美人鱼的经历。12年前，他正在桑德赛德湾的岸边散步时，突然发现“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妇女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似乎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长及肩膀，是浅棕色的。”

门罗报告说那个生物的“前额是圆的、面部丰满、两颊红润、双眼碧蓝、嘴巴和双唇都很正常”。“它的乳房、腹部、双臂和两手都如同一个发育完全的妇女。”那个生物没有发现门罗正在看它，犹自在继续梳头。“它的头发又长又密，看上去它为此很自豪。”几分钟之后，那个美人鱼便滑入海中去了。

似乎这段时期里这种生物在苏格兰的海岸边特别活跃。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之后，《伦敦镜报》于1822年11月16日刊登了年轻的约翰・麦克艾赛科在发誓后所作的叙述。

他说1811年10月13日自己曾看见在“海边的一块黑色礁石上”有一个奇怪的动物。他注意到“它的上半身是白色的，像人体一样”（不过手臂比人的要短），而它的下半身则长满了闪闪发光的鳞片，颜色介于红灰色和红绿色之间。“那个动物大约有四五英尺长”，它的尾巴“就像一把扇子”。

同门罗笔下的美人鱼一样，麦克艾赛科看见的动物也喜欢抚摸它的长发。在岩石上躺了两个小时之后，麦克艾赛科看见的那个动物开始“笨拙地翻滚下海”，这使得他“看清了它脸部的特征，那几乎同人脸一样。”由于这时那个动物已经一半被水淹没了，而且“用两手不停地抚摸和清洗双乳”，麦克艾赛科无法断定它到底是雌性的还是雄性的。最后那个动物消失在了碧波里。

5天之后，另一个目击证人在记录下麦克艾赛科的证词的同一个警长那里又发誓作了证。凯瑟琳・罗伊纳普说10月13日（即麦克艾赛科看见人鱼的同一天）下午，当她在海边放牧的时候，看见一个生物从岩石上滑入海中，然后在6码之外的海面探出头来。它有长长的黑发，上半身的皮肤白皙，下半身像鱼一样，颜色是深棕色的。当它游近海岸时，凯瑟琳看清了它的脸――就像小孩的脸一样又白又小。同其他的目击报告一样，这个动物也“不停地抚摸或清洗它的乳房”。不久之后它便游走了。

起初凯瑟琳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对自己说那一定是一个从船上坠入海中的小男孩正在拼命挣扎。她的父亲后来回忆说，凯瑟琳跑回家里时，告诉他说有一个奇怪的男孩正在岸边游泳。然后当父母和她一道去找那个男孩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1814年夏天，在苏格兰西海岸又发生了一系列目击事件。其中一起事件的目击者是一群小孩，他们开始还以为看见的是一个落水的妇女。根据9月1日《约克编年史》上刊登的一封来信，孩子们后来从近距离进行了观察，发现那是一条美人鱼：它的上半身就像是一个面颊红润，长发飘飘的漂亮妇人（不过它的手臂和双手如同孩子的一样小），而它的下半身“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像一条大鱼”。孩子们从附近召来农夫，其中一人准备用来福枪射杀那只生物。但是其他人都阻止他，于是他便朝那条美人鱼吹口哨。听到了口哨声，那条美人鱼扭过头来看着他。

《约克编年史》上写道：“它一直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长达两小时之久，不时发出像鹅一样的嘶叫声。”后来又有人两次看见那个生物，“都是在清晨，海面风平浪静的时候”。

同年8月15日，两个渔夫在戈顿港离岸边四分之一英里的海面看见了一条人鱼。根据《苏格兰水星报》的报道，它面色黝黑、鼻子扁平、嘴大而眼小、双臂很长。不久之后，它的伴侣也游来了。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渔夫们所看见的第二个生物有一头长发、皮肤细腻、还有隆起的双乳。那两个渔夫被这一奇怪的情景吓坏了，飞快地把船朝岸边划去，而那两个生物则一直盯着他们。

1830年，苏格兰西北海岸附近的本巴库拉岛上的居民在岸边曾经看见过一个半鱼半妇的小生物在海里翻筋斗。一些男人企图去捕捉它但是没能成功。最后一个男孩用一块石头砸中了它的背，它马上便消失了。几天之后，它的尸体被冲到了两英里以外的海滩上。

当地的警长邓肯・肖仔细地检查了它的尸体。他后来报告说：“该生物的上半身如同发育良好的三四岁孩子，但乳房异常丰满。它的头发既长又黑，而且有光泽；皮肤白皙、柔软、细嫩。它的下半身像三文鱼一样，但是没有鳞。”在许多岛上居民都在场的情况下，那个生物被埋葬在纳顿的墓地。民间传说学家麦克唐纳・罗伯逊于1961年说：“那个坟墓至今仍在，我亲眼看见过它。”

二

最有名的美人鱼的观测者显然是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在他发现西印度群岛的航行中，他看见“远处海面上有三条美人鱼在跳跃”，并且发现它们“不如人们描述得那么漂亮”。从那些动物的动作来看，他所看见的更可能是三只海洋哺乳动物儒艮。

继哥伦布之后在美洲还发生了其他的人鱼目击事件。1614年，当探险家约翰・史密斯在西印度群岛航行时，他看见水中有一个妇人。她是如此的迷人以至于史密斯第一次“感到了爱罢不能的痛苦”。直到他看见“那个妇人从腰部以下都是鱼”才死了心。4年前的一天，当驾驶着一艘小船准备进入加拿大纽芬兰圣约翰的一个港口时，惠特波恩船长看见有一个类似妇人的奇怪生物正在朝他游过来。他警觉地迅速倒车让开。于是那个生物转了个弯，准备登上另一艘船。那艘船是属于威廉・霍克瑞奇的。他朝那家伙头上猛击了一下！然后它便消失在海里了。

同17世纪在缅因州南部海岸附近的卡斯可湾的一条人鱼相比，上面那条美人鱼还算是幸运的。据说当时它企图登上“米特先生”号，而船主则把它的双臂砍了下来。那个生物立刻沉入海中，“在被鲜血染成一片紫色的海水里死去”。

此后不久，在加拿大诺瓦斯科蒂尔附近的海面上，三艘法国船上的船员看见了另一条人鱼。他们追逐了那条人鱼，试图用绳索把它逮住，但是未能成功。其中一艘船的船长记载说：“他拂开了遮住双眼的苔鲜般的毛发，他的身体上似乎也长满了这种毛发。”

前往新世界的探险家亨利・哈得逊是一个非常可靠的证人。哈得逊河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也记录了一次目击人鱼的经历。1610年6月15日傍晚，他手下的两个船员看见了一条美人鱼。她皮肤白皙、头发又黑又长，“她的背和乳房都如同妇女的一样”；她还长着“海豚那样的尾巴”。之所以那些船员能清楚地看见她是因为她“游到了船边，认真地观看着人类”。

19世纪的自然学家菲利普・戈斯是这样评价这一目击事件的：“对于这些在极地航行的水手来说，他们对海豹和海象的熟悉程度就如同一个挤奶姑娘对奶牛的熟悉程度一样。除非整个故事都是那两个船员精心编造的谎言，但是那个杰出的航海家（指哈得逊）对于他的手下人的性格应该是了解的，他本人也应该是客观的和有理性的，所以他们一定是看见了某种我们未知的生物。”

1797年，奇泽姆医生访问了加勒比海地区的小岛波比斯。那里的总督冯・巴坦伯勒和其他人告诉他当地人多次看见在岛上的河流里有奇怪的生物，印第安人称之为“水的母亲”。在1801年出版的《西印度的恶性发烧症》一书中，奇雪姆医生写道：“它的上半身如同人的身子……下半身像鱼一样……但是同海豚不同……人们看见它们时通常都是坐在水中，除非受到惊吓，否则人们是无法看见它们的下半身的……它们常常在梳理它们的头发，或者用手（或是类似手的东西）抚摸它们的面部和乳房……人们常常会误以为那是印第安妇女在洗澡。”

三

对于目击美人鱼的一种解释是它们实际上是海牛或儒艮。用科学家理查德・卡林顿的话来说：“这些海牛被满心期待而又迷信的水手们‘变形’化为了美人鱼。”1965年出版的《海上女妖》一书的作者格温・本威尔和阿瑟・沃进行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四分之三的此类目击发生在据认为海牛和儒艮不会出没的地方。其次，海牛和儒艮的形象同传说中的美人鱼也大相径庭。

但是不能在所有的案例中都排除是海牛的可能性。例如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新岛上的居民就常常报告说看见了类似人鱼的东西：一种腰部以上像人，腰部以下没有腿、不分叉，但是末端有鳍的生物。他们称这种生物为“日”。当人类学家罗伊・瓦格纳70年代末访问该岛时，岛上的人告诉他说“日”长得就像金枪鱼罐头上的美人鱼商标。不难理解，瓦格纳对此非常感兴趣。在亲眼目睹了那种生物后，瓦格纳肯定说那种生物不是儒艮。

但是1985年2月的一支美国科学家探险队拍摄到了“日”的水下照片，无疑照片上是一头儒艮。这个谜被部分解开了。但是探险队成员托马斯威廉斯仍然奇怪，“在明明是儒艮的情况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产生并坚持那是人鱼的说法呢？”

《自然》杂志的两位作家对于人鱼目击提出了第二种解释。

在对挪威的人鱼报告进行研究之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即大气变化或大气紊乱能够导致奇怪的光学效果，其结果是使海面上的情景发生扭曲。于是杀人鲸、海象甚至露出水面的礁石都可能被水手误认为是人鱼。这些大气紊乱也是为什么在看见人鱼后会常常发生风暴的原因。在看过他们的研究报告之后，行为学家戴维・哈福德认为这种解释很有价值。

法国的民间传说学家和水下奇特动物专家米歇尔・莫杰认为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人鱼是没用的。他认为目击人鱼是“幻觉经历”，是源自迷信的、栩栩如生的幻觉而已。

另一种理论声称人鱼是一种尚未发现的新物种。未知动物学家的奠基人伯纳德・休弗曼斯1986年在一份报纸上撰文指出：“只有说那是一种尚未记载的海牛的近亲，或者是一种未知的海洋生物，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从古至今在某些海域一直都有如此众多的人鱼的目击报告。”

本威尔和沃都赞成这个结论。但是很多人都对此不屑一顾，因为这种通常在离海岸不远处被人发现的生物从来没有留下遗骸可供人们进行科学的研究。